每经记者：张守林每经编辑：易启江
每经评论员张守林
“除非能意识到这一点，否则几乎没有人类拥有的发明，出了问题对社会的危害比金钱更大。”米尔顿弗里德曼等人在《美国货币史（1867—1960）》一书中写道。
脸书在策划《天秤座》之前是否读过这段话不得而知，但这段话似乎是为他写的。
Libra的创始人声称，Libra的使命是建立一个简单的、无国界的货币和服务于数十亿人的金融基础设施。
这一宣布是如此突然，以至于世界不得不密切关注评估天秤座可能带来的灾难，也不得不重新思考金钱的本质是什么。
这是一个神奇的现实世界。纸币已经存在了将近一千年。过去，我们有闲暇在饭后思考“货币本质的神话”。现在当天秤座准备出柜的时候，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变得如此迫切。
人们在问，既然各国央行都在推数字货币，为什么Libra不推？更何况，作为全球化的趋势，天秤座似乎也顺应了大势。
金钱及其作用在教科书中早已有了定义，但这些解释在天秤座的出生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也许本质上，钱比我们通常理解的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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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自然不具备全球统一的属性。天秤座协会表示，人们需要相信，随着事件的推移，天秤座的价值会保持相对稳定。原因是，对于每一种新创造的天秤货币，其储备中都有相应的一篮子银行存款或短期国债。
乍一看，这听起来很有想法，但人们担心他的野心：为世界而生，基于安全网络的全球稳定的加密货币。换句话说，它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成为一种全球统一货币。
目前，它声称储备是一篮子法定货币，以保持天秤的价值相对稳定。问题是，一旦全球统一货币的市场地位越来越大，法币就会像蚂蚱一样，从相对弱势的关系变得强势，共振的可能性不断增加，那么全球系统性风险的可能性也会增加。以前发生区域性外汇风险，人们可以选择转移资产，而全球统一货币有风险，大家都逃不掉。
2008年全球金融海啸结束已经10年了，依然历历在目。起初，华尔街的资产爆炸，但很快蔓延到全球，而这是在没有全球统一货币的情况下发生的。一旦货币统一，风险带来的刚性破坏更是不可想象。
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说，全球化虽然是一种趋势，但并不意味着一切都要统一。尤其是货币，统一化带来的是体制内的高效沟通，但高度统一化带来的抗风险能力的快速下降，是世界无法承受的。
所以，目前只要能实现资本流动、货币兑换等，就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货币全球化，一味追求货币的全球统一，只会增加全球灾难的可能性。
货币追求稳定，但没有一种货币能够承担全球统一和长期持有带来的波动风险。这是货币稳定性和流动性之间的悖论。
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这一点更加突出。虽然黄金被一致选定为世界货币，但金本位最终成为历史。从黄金价格的波动来看，近一年来，波动区间在1164~1440美元/盎司，可见黄金作为全球统一货币带来的波动风险不容小觑，包括任何现有的法币，其汇率波动都是有目共睹的。
换句话说，货币自然不具备全球统一性，具备全球统一性的也不是货币。
我们可以说，任何一种货币成为统一的全球货币都是危险的。即使一时成功塑造，也难免有崩溃的一天。
从这个角度来看，天秤不仅要成为货币，还要成为全球统一的货币，其结局必然是一地鸡毛。
金钱的政治性决定了天秤座想要全球统一货币的愿望很难实现。在教科书中，经济学家将货币定义为在支付产品和服务以及偿还债务时普遍接受的任何东西。一般来说，货币的功能主要包括交易媒介、价值尺度和价值贮藏。
按照这个定义和功能描述，拥有数十亿用户的脸书，只要Libra一上线，就能轻松成为全球货币，因为它具备教科书上规定的所有条件。但目前来看，天秤座真正成为主宰世界的统一货币似乎只是美好的愿望。
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曾留下一句广为流传的格言：谁控制了石油，谁就控制了所有国家；谁控制了食物，谁就控制了人类；谁掌握了铸币权，谁就掌握了世界。
但是谁想让“谁”主宰世界呢！一旦天秤成长为全球货币，很难想象各经济体的法定货币市场地位不会受到影响。
货币的发行在全世界都属于中央银行的权力。这是因为当银行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为了满足货币发行权集中统一的需求，市场让渡其公权力，央行代表着市场对其权威的信任。
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谁发行了全球统一的货币，占据了重要的市场地位，谁就拥有了这个级别的全球央行的权力。
在各个经济体中，央行一直是一个重要而独特的权威。作为一种政治资源，脸书，一个私人商业组织，不得不直接入侵。这自然是一个政治事件，面对的是世界各国政府和央行。正因如此，Libra一经公布，就遭到了包括美国政府在内的全球各大政府和央行的指责。它不仅危及其他国家的安全，还刺激着全球公众最敏感的神经，因为它的行为涉及全人类的财富。
我们很难想象全球央行的央行角色会被脸书等人轻易获得，更难想象掌握全球大量货币发行权的组织是由私人商业机构发起的。如果天秤最终成为全球统一货币，一旦出现任何差错，无论是技术风险还是道德风险，都将是一场灾难。
从这个角度看，货币天然具有政治属性，涉及每一个政府和每一个人的核心和基本利益，不是谁想发就能发的。对于天秤来说，成为全球货币，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事情。
如果非要说天秤有它的积极意义，那就是它是一面镜子，让人们更深刻地理解金钱的内涵和外延，有机会更深刻地把握金钱的本质，看清金钱所能达到的界限和它所承载的力量。至少我们现在可以说，货币本质上不是货币本身。
正如弗里德曼等人在著作中所说，金钱只是一层面纱。“实际起作用”的力量是人的能力，人的勤劳和聪明，人的资源，人的经济组织方式和政治组织方式，等等。
正因为我们看清了货币的本质，我们也可以说，天秤注定要成为其理想的全球统一货币。
当然也可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就是像国内很多移动支付一样，局限在支付领域。
国家商业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