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为作者在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第201期金融沙龙“数字经济与数字货币”演讲实录，已由作者本人审阅。转载请注明出处。图为月光下安纳亚孤独的图书馆。
朋友们，下午好！我很高兴参加今天的研讨会。石成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为他的书写了推荐信。首先，我强烈推荐你阅读石成酋长的这本书《数字经济与数字货币》。
我长期做国际金融研究，所以对数字货币比较感兴趣。今天，我将对书中的数字货币问题提出五点意见。前三点与数字货币、央行有关，第四点和第五点分别与稳定货币和加密货币有关。
一、对数字货币、央行的评论
我对数字货币——中国央行的第一个评价是，目前数字货币——中国央行——是一种零售的、双层的数字货币，它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实现央行和最终用户之间的连接，从而增加结构性货币政策的效果，发挥准财政政策的功能。例如，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如果向受疫情严重影响的群体发放基于数字货币的代金券，其定位可能比其他代金券更准确。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关于如何更好地协调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研究很多，数字货币，即央行，可能会成为一个重要的分支。但需要指出的是，为了充分发挥数字货币的精准滴灌功能，最好是数字货币零售。
我对数字货币——央行的第二个评论，与俄乌冲突后美国将许多俄罗斯金融机构踢出SWIFT(国际资本结算报文系统)有关。未来的中国可能会面临类似的情况。某种程度上，央行跨境使用数字货币可以提供一个新的路径。一方面，如果央行的数字货币跨境结算是基于CIPS(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在某种程度上，它可以在没有SWIFT的情况下进行。另一方面，最近，不同的央行正在试图连接其国内的数字货币网络。例如，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和香港金融管理局已经尝试了“数字货币桥”。如果多边数字货币桥搭建成功，一定程度上可以绕过SWIFT系统。所以未来数字货币，央行，可能会成为我们突破美国金融垄断和霸权的途径之一。但需要指出的是，要充分发挥这一功能，数字货币最好是批发的。比如中国香港，新加坡的数字货币都是批发的。我个人猜测，数字货币的发展，中国央行，可能是阶段性的。第一阶段是零售，到一定阶段后可能会变成批发，不仅会取代M0，还会取代M1甚至M2。
我对数字货币央行的第三点评论是，不要对人民币通过数字货币央行国际化的前景过于乐观。数字货币对一个国家货币国际化的推动还是边缘性的。即使有了数字货币，国际市场是否愿意使用该货币，归根结底还是与一国金融市场提供金融资产的能力密切相关，无论是广度、广度还是流动性。如果一个国家的金融市场提供金融资产的能力较弱，或者其他国家的投资者对该国的金融市场没有充分的信心，那么即使数字货币的设计再精致，数字货币的结算清算再高效，也没有多大用处。另一方面，不要低估美国政府通过推广央行数字货币捍卫美元国际地位的意愿。到目前为止，虽然美国不同的官员对数字货币有不同的看法，但如果美国政府真的意识到数字货币这种其他国家发行的央行可能会对美元的霸权构成重大挑战，那么美国政府很可能会加快推出自己的数字货币。因为美元本身有很强的n
我看好稳定货币作为货币的前景，因为稳定货币和加密货币最大的区别是稳定货币背后有主权信用的背书。无论是盯住一种货币，还是盯住一篮子货币，稳定的货币都是盯住传统的主权货币，背后是国家的财税能力。某种程度上，钉住多种货币的稳定货币具有平抑汇率波动，使市值更加稳定的特点。
未来有两个趋势值得我们高度关注。一个是eSDR。IMF未来的SDR可能会采取数字货币的形式。如果未来全球金融合作进一步加速，上述基于多边体系、由国际金融机构发行的数字货币将有扩大应用的可能。二是官方信用和私人场景的结合。比如Meta公司推出的Libra币，虽然发展到Diem的第二阶段就夭折了，但是Meta的了不起之处在于它有非常丰富的应用场景，Diem也很大程度上与美元挂钩。在我看来，不排除美联储未来会和Meta这样的民营互联网公司合作，鼓励发行盯住美元或者主要盯住美元的稳定货币。在这种情况下，官方信用和私人场景的结合，可能会成为未来快速发展的数字货币新形式。但如果美国这样做，也可能强化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地位。
三。关于加密货币的评论
我不看好加密货币作为货币的前景。加密货币最大的问题是市值波动太大。比特币价格最高的时候是6万多美元，现在只有1万多美元。加密货币市值巨大波动的背后有很多原因，比如加密货币总量不变，价格几何主要取决于投资者的预期。但核心原因还是没有官方信用的背书，没有主权国家纳税能力的背书。由于加密货币的市场价格波动较大，因此不能作为估值尺度、交易媒介甚至存储手段。更多的人持有加密货币不是期待它保值，而是押注它的价值会快速增值。所以，加密货币不太像钱，更像是一种另类金融资产。然而，加密货币的概念和底层技术值得我们关注，如区块链技术、去中心化概念、联盟概念等。
总结一下，我在《首席石成《数字经济与数字货币》一书中对数字货币的内容做了五点评论。从纯货币的角度，我更喜欢央行的数字货币和稳定货币。即使到了数字货币时代，也不要指望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会在短时间内发生颠覆性的变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美元仍将是全球最重要的储备货币。人民币国际化需要有序推进。如果到2035年，人民币能超过日元和英镑成为仅次于美元和欧元的第三大国际货币，这已经是非常显著的成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