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史晴川
4月12日凌晨，比特币跌破4万美元/枚，日内跌幅一度超过6%。第二大虚拟货币以太币一度跌幅高达9.5%，跌破3000美元/枚。虚拟货币的炒家再次被狠狠割了一把韭菜。
俄乌冲突之初，各种经济制裁层出不穷后，比特币被一些西方媒体吹捧为便于携带的“避险资产”。部分欧洲游资也因高预期进场，但短暂上涨后并未迎来持续的单边行情。反而被这些游资反复切割。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比特币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投机市场。比特币自称的“去中心化”概念的真实性将决定它是否在地缘政治冲突中扮演了其他角色。
俄乌冲突背后比特币“割韭菜”
2月24日，欧盟27国领导人在布鲁塞尔召开特别峰会，讨论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冲突局势。各方一致同意对俄罗斯采取进一步的“重大”制裁。同一天，美国总统拜登宣布，以美国为首的七国集团一致同意对俄罗斯采取“毁灭性制裁”。制裁主要有四个层次，限制俄罗斯以美元、日元和欧元进行国际交易的能力；阻断俄罗斯扩张军力的能力；试图限制俄罗斯在高科技领域的竞争力；我们将对俄罗斯银行持有的约1万亿美元资产实施全面制裁，并冻结在美国的所有资产，包括俄罗斯第二大银行VTB资产公司。
近两年投身外汇市场的杨看到这个消息后，迅速进入欧元市场。这个市场对于像杨这样的外汇投机者来说是一个难得的赚钱机会。用杨的话说，地缘政治冲突的发生都伴随着对背后利益的掠夺，所以总会带来一些赚钱的机会。
除了外汇单边市，当天黄金现货价格飙升至1974.27美元/盎司，最高涨幅达3.4%。在国外从事金融行业的南迪曾预计到俄乌冲突对欧洲的负面影响，以及俄罗斯被制裁后资金的避险需求，会有大量资金像黄金一样购买比特币。但这一次，南帝失望了。比特币的走势几乎与黄金脱钩，几十万的亏损让南迪有一段时间有点恍惚。“后来，我查了相关资料。俄罗斯买比特币的量真的很少。我们所有人都在买。我只想赌一把，输了。”南迪说。
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俄罗斯国家杜马能源委员会主席帕维尔扎瓦尼(Pavel Zavalni)在当地时间3月24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俄罗斯正在考虑接受比特币作为其石油和天然气出口的支付方式。该消息被解读为俄罗斯试图利用虚拟货币突破经济封锁。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对外开放研究所研究员李长安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乌中冲突背后的金融战的确是场悲剧。美元的霸权已经充分展现。俄罗斯在如何摆脱美元体系上花了不少时间，但试图用比特币突破经济封锁还是不可能。毕竟比特币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
比特币脖子上的金融缰绳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同年11月1日，一名自称中本聪的男子在P2P基金会网站上发表了一份关于比特币的白皮书。2009年1月3日，比特币创造区块诞生。这个故事在比特币的圈子里早已耳熟能详。诞生于2008年金融危机背景下的比特币，也被定义为央行随机发行硬币导致的对通货膨胀的技术性抵抗。
比特币等虚拟货币之所以一开始能流行，是因为它的去中心化和一定的总量。目前，主流的虚拟货币交易所已经上市了4000多种市场上的虚拟货币，而类似于一些较大的“链条”，也有很多分叉，比如比特币分叉出比特黄金、比特现金等货币。一定量的设置变坏了。
另一个去中心化的特点也成为比特币信徒的“灵丹妙药”。但是虚拟货币真的去中心化了吗？陕西大学工程研究中心区块链关键技术首席专家南有明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这不一定。技术上没有真正的货币发行者，似乎也没有中心。但这并不意味着比特币等虚拟货币是“去中心化”的。“如果你想成为一种货币，你必须有一个中心，因为你需要有实力覆盖它，否则它充其量只是一种投机商品。”
曾经在创业时做过ICO项目的杨玉芳也透露，在几年前区块链泛滥的时代，没有人敢喝没有区块链元素的创业咖啡。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杨看到了一大堆的代币，“什么lovecoin，popcoin什么的。各种花哨的代币，但这些代币我都见过，无一例外，要么白皮书来自美国硅谷，要么最初的雇主来自美国。”美国似乎更愿意通过市场手段控制比特币，而不是直接禁止。
“去中心化”还是只是一个面具
首先是灰色基金。灰色基金是2013年数字货币投资集团的子公司。公司成立之初，声称管理加密资产，实际上管理的是公司拥有的加密数字货币资产。灰色基金的运作方式并不复杂，但目的性很强，如其基金产品GBTC。2015年，GBTC登陆美国场外市场，灰色基金创造了一个合规的投资渠道，门槛远低于直接投资加密数字货币。GBTC有一个特殊的背景。GBTC的股份不能兑换成比特币的原始头寸，即GBTC的股份可以兑换成现金或比特币，或者在二级市场交易，但GBTC的股份不能兑换成现金或比特币。这种操作方式造成了灰色基金持有的虚拟货币只增不减，灰色基金买入的比特币会被直接锁定。一方面通过合规的低门槛渠道招商，一方面只进不出。公开数据显示，灰级基金持有的虚拟币数量早已超过65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
此外，去年著名投资人CathieWood也申请成立了一只比特币ETF，而今年她的方舟投资再次被报道买入大量比特币。
此外，交易所几乎完全控制虚拟货币的流动。交易所是否存在隐藏的后门一直为人诟病，其中最著名的就是Mt.Gox(门头沟)的破产。“门头沟”曾经是全球比特币交易服务的绝对霸主。最高峰时，全球80%以上的比特币交易都是在“门头沟”平台上进行的，但如此巨额的交易却存在巨大的安全漏洞。2014年，“门头沟”声称平台上的钱因被黑而无法提现，最终宣布破产。这次因黑客入侵而导致的破产，也让平台上的85万比特币下落不明。时至今日，这85万个丢失的比特币都无法追回。
3月8日，据彭博新闻报道，比特币基地首席法律官保罗格雷瓦(paul gray Wa)在其公司博客中表示，美国最大的虚拟货币交易所已经禁止俄罗斯受制裁的个人访问它，他们正在使用区块链分析来确定可能的相关地址，并将其添加到内部阻止名单中。“今天，比特币基地封锁了25000多个与我们认为从事非法活动的俄罗斯个人或实体有关的地址，其中许多是我们积极调查发现的。我们与政府分享了这一信息，以进一步支持制裁的实施。”格雷瓦写道。
很难不想象，如果比特币价格失控，是否会出现“拔掉网线”的操作。
西方对虚拟货币的定价权影响很大。
一位资深国外投资者也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近期大多数虚拟货币的涨跌都是与纳斯达克同步的。两者的相似之处在于流动性溢价，风险也在于美元的加息和收缩。区别在于币圈造血能力较弱，纳斯达克(指几个头部科技公司)的“FANNMG”还是有比较强的现金流能力。由于主流的稳定货币(如USDT)几乎都是以美元为基础的，所以虚拟货币与美股指数高度相关。
不难看出，在控制足够数量的比特币、交易所配合的条件下，比特币等虚拟货币其实是有收割其他资本的可能性的。如果这个时候一个国家愿意用比特币结算，那么它就特别与关键资源挂钩(比如石油)。掌握了大量比特币资源的一方，可以在虚拟货币建立的货币体系中占据主动。“‘去中心化’的概念在这些金融手段面前是非常脆弱的。”南有明说。
其中，虚拟货币的狂热粉丝、特斯拉创始人马斯克对dogecoin平台的炒作最为经典。马斯克在美国社交媒体上发布dogecoin的言论后，dogecoin大涨。在一个访谈节目中，马斯克用开玩笑的口吻说dogecoin是一个骗局。节目播出后，dogecoin大跌。
从这个角度来看，俄罗斯如果开放比特币结算，可能是逃出虎口后跳进火坑。李长安猜测，西方对虚拟货币的定价权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力，去美元化的俄国不太可能在国际贸易领域开放比特币结算，这其中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应受访者需要，文中南迪为化名)
编辑：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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