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郑毅编辑|毕彤来源| PANews
在家人和亲戚眼里，陈凯是冒险岛的无业游民。
虽然陈凯每个月都会定期给父母卡上几千块钱生活费，但是每天在家玩电脑在父母看来就是无所事事，对儿子说的玩区块链，做羊毛党一点概念都没有。在他们看来，稳定的工作比当羊毛党靠谱多了。
“最近在找一些工作机会，今年收成不太好。”陈凯告诉PANews，当谈到他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时，陈凯笑着说，他赢了这么多硬币的羊毛，自然想在区块链行业找份工作。
即使陈凯说“收成不太好”，他的收入其实也超过了很多上班族。据陈凯不完全统计，2019年他拿下了10多个项目，总收入超过20万元。关键是他的工作很轻松，可以自由支配时间。
陈凯向PANews讲述了自己今年的薅羊毛之行，逐渐揭示了职业羊毛党的生存状态以及与项目方的利益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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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收获颇丰
下半年“业绩”惨淡。
有人问我2019年最成功的项目是什么？陈凯说那当然是IEO。
“第一个项目是硬币BTT。当时一级市场太冷，我也没在意币安的新活动。”说到BTT，陈凯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但他随即表示，自己已经参与了接下来在碧安的Fetch、Celer等项目。当时200元封禁大陆账号。为了搭上这趟致富的列车，陈凯拓通过各种人脉，注册了10个符合条件的海外账户。在给每个账户分配了定量的BNB后，他以一个人的价格向一些朋友求助。陈凯说200块钱不管抢没抢都给，谁抢了再给2000块。由于参与人数众多，陈凯只抢到了10个号码中的两个，但即便如此，满满一个账号也为他带来了数万元的净利润。
在陈凯看来，高门槛、高难度、高收益的羊毛项目并不多，抢的时候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而一些由于自身风控失误而出现规则漏洞的项目才是他的重点目标。
“今年年初，dapp.com有一个网站。他们推出了全网空投的DAPPT令牌。那时候，邀请一个朋友就可以得到几百块代币。”由于只需要通过邮箱注册一个新账号，不需要身份验证，陈凯很快通过第三方软件注册了上百个账号，邀请奖励达到十几万。做完这一切，陈凯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静静的等待，直到去交易所的那一天。两个月后，DAPPT推出了抹茶交易所，开盘价达到了4分钱左右。陈凯又赚了一万多元。
在陈凯看来，如果项目方不核实账号身份，往往会给羊毛党提供可乘之机。
国内钱包服务商Cobo在裂变推广的时候也踩过坑，当时稳币概念很火。PAX项目和Cobo钱包联合推广活动。活动期间，每位用户向钱包中存入20个派克斯，即可兑换约12个派克斯的积分，约合人民币80元。
发现这个“大毛”后，陈凯很兴奋。经过大约两个小时的流程研究，陈凯明确了每一步。他先用电脑模拟器安装了一百个Cobo钱包客户端，然后打开短信接收平台反复注册Cobo账号。因为以太坊传送速度慢，陈凯买了200个PAX，同时进行十次传送。
“第一个PAX到了之后，我完成任务然后领活动奖励，差不多第二个也到了。”陈凯说。由于PAX数量有限，陈凯通宵加班。靠着自己“流水线”的高效率，他注册了200多个账号，收到了2,000 PAX左右，折合14000元。
部分PAX转出流程图
但是在薅羊毛并不总是一帆风顺。有的项目发现羊毛党会直接封禁账号，但陈凯态度很好。在他看来，薅羊毛是一个“偶然”的东西，他表达愤怒是没有用的。羊毛党自然是矮子，用户不把你当“战友”，项目方也不把你当用户。
“比如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IOST社区空投事件，不仅被羊毛党屏蔽，还有大量正常用户被屏蔽。”陈凯说，他已经为IOST空投战斗了好几天。他以为会有可观的利润，没想到会赚到钱。虽然他很沮丧，但他不得不振作起来，寻找其他项目。
COCOS，熟悉的邀请奖，熟悉的任务模式，熟悉的活动奖池，让陈凯想起了IOST的失败，但考虑到COCOS的知名度，陈凯还是咬了咬牙。如果你中了彩票呢？陈凯这样告诉自己。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甚至在活动结束前，陈凯的账号被全面封禁，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如果说陈凯上半年的成绩单是“硕果累累”，那么下半年就是惨不忍睹了。除了去年解锁支点PVT项目的硬币，下半年陈凯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没有收获的状态。
氧气
薅羊毛也是个技术活。
如果你打破信仰，你将被切割。
“第一个转折点是虎扑的众筹。”陈凯说，原来虎福当时是从钱包贩子进军交易所赛道的。为了吸引用户进行每月20%的保本收益活动，虽然每个账户的金额很小，但陈凯还是通过注册大量账户捞到了羊毛。
“每个账户可以赚800元。我开了十几个账号，注册了亲戚朋友。”陈凯说。老虎符号之后，羊毛项目逐渐增多，如星币XLM的空投，EOS空投项目BBT的申请，封锁EOS主网的EIDOS陈凯等都或多或少的参与了。
从陈凯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其实做一个羊毛党并不是一件“简单”“无脑”的事情。除了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成本，对信息敏感度、行业认知度，甚至资金量都有一定的要求。同时繁琐的准备也是必不可少的。
无论比安的IEO，还是胡夫的增益众筹，都要锁定几万资金；星币XLM需要Github账号；BBT空投公告发布时，陈凯的数百个EOS账户被投入使用。除此之外，陈凯还精通各种收码网站的使用和IP工具的切换，这些都是他成功的必要条件。
与其他羊毛党不同的是，陈凯不忘同时了解币圈的发展方向和千变万化的热点。在与PANews对话的过程中，陈凯俨然一副币圈老手的模样，孤立见证、闪电网络、碎片化、跑马圈地、DeFi、跨链等概念呼之欲出。“只有了解未来，才能把握现在”，陈凯说，他就是现在。
同时，陈凯表示，羊毛党其实需要很强的自律，很多人很难做到。
“有些人在薅羊毛的时候，甚至背信弃义！”陈凯笑了。“这是羊毛党的大忌。”原来，有人不断注册项目方的账号，就逐渐了解了项目的内容，然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原本他们只是一个羊毛路人，却在一个重仓成为了一个大“币主”。在币圈剧烈波动的大环境下，结局可想而知。
当你拿到硬币时，你必须在开盘时卖掉它。陈凯反复强调“羊毛项目不比主流币。放得越久，跌得越厉害。”据陈凯介绍，他在18年积极参与币圈UGC内容平台大火，积累了大量带有Primas的代币。然而，由于未能及时出售，Primas token PST已从当时的五分之一降至今天的15美分。在交易挖矿的红利中，陈凯因为囤积挖矿收集的平台币损失惨重。
PST传输流程图
同时，不能以主观情感影响自己的判断力也十分重要。虽然被IOST和COCOS深深“伤害过”，但陈凯表示他并没有因此对两个项目产生偏见，任何有超额收益的市场机会他仍旧会积极参与，他认为，如果不能做到心平气和地薅羊毛，这件事是根本坚持不下去的，心态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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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党与项目方的“相爱相杀”
虽然羊毛党如同侵略者一般不断对项目方的运营活动发起冲锋，但很多项目方实则是“欲拒还迎”的态度。深圳的一家电商概念的区块链项目CEO向PANews坦言，其在产品推入市场的初期不会设置较高的门槛，欢迎羊毛党来薅，但当形成一定阶段成果后，就要开始对羊毛党进行肃清。
这种看似“卸磨杀驴”的做法其实是很多项目方的惯用手段，利用羊毛党为产品带来虚假繁荣进行大肆宣传，吸引更多真实用户进场。
也有项目方愿意真正让利给羊毛党，他们将其规划为营销费用，只要羊毛党薅的费用在预算内，他们还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羊毛党其实是币圈乃至整个互联网生态的一部分。”陈凯说道，他认为羊毛党的本质不是“恶”，而是一种“资本的逐利性”，不像黑客粗暴地破门而入抢夺财产，所有的羊毛党都是在项目方的规则内做事，只不过羊毛党放大了规则的漏洞，用实际行为提醒着项目方的运营风控出现了问题。
在陈凯看来，项目方与羊毛党的互动应该是良性的，前者通过羊毛党的裂变能力赢得快速成长的机会，后者借此获取一定利润。
随着羊毛党群体的壮大，不少项目方也开始“反薅”羊毛党，以某EOS空投项目为例，在多轮空投中，你持有代币数量越多，能瓜分到的奖池中代币数量也就越多，项目方通过首次免费空投一定代币的方式诱惑你买币、持币，最终深套其中。
也有交易所假意送币，等羊毛党进入后发现原来闯进了囚笼，所得的代币无法提现，即使交易了也没意义。“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花钱。”对于这样的项目陈凯评价道。
如何防范羊毛党成了很多项目方的必修课，羊毛党的治理甚至关乎到一个项目的死活。在目前的情况看来，身份认证、人脸识别、绑定IP等确实能一定程度防范羊毛党的侵略，但也给正常用户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行业逐渐成熟，羊毛也确实越来越难薅了，陈凯们正在离开。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陈凯是化名）
（作者：PANews，内容来自链得得内容开放平台“得得号”；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链得得官方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