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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d专访:未来谁是“主人”:天秤、SDR、数字货币 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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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乔依德:Libra、SDR和央行数字货币未来谁将成为“主宰”?

中国人民银行近日召开2019年下半年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其中提到将加快中国法定数字货币(DC/EP)研发,跟踪国内外虚拟货币发展趋势;8月10日,中国人民银行支付结算司副司长穆长春表示,“数字货币,央行,现在可以说已经准备好了”。

加密货币已经成为市场热点。脸书此前宣布推出Libra(天秤币);8月1日,美国专利商标局披露,零售业巨头沃尔玛正在申请一项数字加密货币专利;不仅是商业机构,包括英格兰银行、加拿大银行、瑞典银行在内的很多央行也在开发法定数字货币。IMF表示,计划在特别提款权(SDR)机制下推出一种全球数字货币——IMF币。

如果我们沿着这条道路前进,Libra、SDR和数字货币(央行)未来可能如何共存,值得探讨。金融危机后,“去美元化”趋势一度升温。未来超主权货币还有存在的必要吗?SDR能承担这个责任吗?对此,上海发展研究基金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乔一德接受了第一财经的专访。Joyd是国际货币体系的专家,参与了许多IMF的讨论。

天秤不可能成为超主权货币。

Joyd认为,Libra成为超主权货币的可能性基本为零,Libra自己也否认了这一野心,表示将继续留在跨境支付领域。

目前业内人士更倾向于将天秤座视为“比特币3.0”。比特币1.0是区块链,也是公链,波动性很大。现在只在币圈使用,不太可能大规模推广;比特币2.0是稳定货币,联盟链,以各种法币定价;Libra对之前的虚拟数字货币进行了改进。同时汇集了优步、Visa、ebay等28家机构参与分发运营,因此应用场景丰富,用户流量大。但Libra还是私人发行的虚拟数字货币,不太可能成为全球超主权货币。

“要真正成为法律意义上的超主权货币,必须有一个全球性的央行,而这也需要一个准全球性的政府。这些目前都没有。因为只有政府才有强制力和强大的信用来发行货币,包括超主权货币。”乔伊斯说。虽然美元现在被称为全球货币,但Joyd表示,美元这种货币的全球职能只存在于事实上,而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因此可以改变。

此外,美国国会在7月16日和17日举行了两次听证会,对Libra进行质询。问题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隐私;第二,如何保证反洗钱;第三,国家安全或者如何防范对金融体系的冲击。马库斯是脸书天秤座项目的负责人,他尽力回答问题,但没有排除它们。同时,马库斯表示,在监管落地之前,Libra项目不会启动。“在G7财长会议上,各界迅速同意对此事表示关注,并将成立工作组处理此事。天秤座很可能被冷藏,除非是自然变化。”Joyd告诉记者。

通往SDR超主权货币的道路是漫长的。

目前有必要引入超主权货币吗?谁可能是候选人?目前大部分人认为多币种体系更可行,SDR还很难铺开。

十年前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说明了国际货币体系的根本矛盾,即美元充当全球信用货币,美国根据自身国内需求决定发行美元,往往与全球流动性需求不匹配。这个矛盾,再加上次贷危机的爆发,会导致全球性的危机。所以Joyd说,全球的信用应该由全球发行的货币来承担,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但目前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因为没有全球性的政府和中央银行。未来可能的演变是,国际货币体系将向多元化储备体系发展,同时,SDR的范围可以扩大。这种双管齐下的方法将减缓当前国际货币体系中存在的根本矛盾。”乔伊斯说。

过去被寄予厚望的SDR是一种储备资产,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球货币。SDR也存在一些缺陷,如分配效率低下、分配不公、私人应用不畅等。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个事实。上世纪60年代,由于美国国际收支持续疲软,布雷顿森林会议决定美元在——与黄金挂钩,其他货币在3354与美元挂钩的安排受到很大冲击。美国想通过SDR这样一种储备资产来支撑美元,所以在1969年推出了SDR。后来IMF修改了章程,规定所有成员国都有义务扩大SDR的使用,但现在效果并不明显,SDR并没有得到广泛使用。”乔伊斯说。

有几个原因。首先,1973年牙买加协议后,美元逐渐稳定,美国对扩大SDR的使用持否定态度,并且由于美国拥有否决权,成为推动SDR使用的最大障碍。其次,有一些技术上的困难。比如目前全球外汇储备由不同国家持有,使得持有国收益不高,对全球经济有通缩效应。所以在上个世纪就有人建议建立一个替代账户,各国把自己的外汇储备放进去,获得SDR。这个账户由专业人员管理,会增加外汇储备的收益。当外汇储备持有人需要使用外汇时,可以用SDR替代储备货币。

“这个假设很好,但账户中可能存在汇率风险。如果有风险,谁来承担?虽然提出了各种方案,但未能达成一致,最后不了了之。也有私人机构发行了SDR计价的债券,但最终未能形成良好的市场。”乔伊斯说。

全面推进SDR有很大的障碍和困难。那么,是否可以考虑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寻找突破口,然后逐步展开充分利用?

IMF在2016年发表的论文从几个方面总结了SDR的作用:一是“O-SDR”(官方储备资产),另一种市场交易工具叫做“M-SDR”。央行行长易纲在2017年IMF和世界银行年会上提出“U-SDR”(记账单位),指的是SDR的定价功能。遵循IMF的思路,Joyd说的“支付”(P-SDR),描绘了SDR的(跨境)支付功能。

“如何监管跨境资本流动一直是各国央行关注的问题,很难得到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因为涉及到两个或两个以上国家的问题,存在监管套利。所以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Joyd告诉记者,最初的设想是,联盟链在区块链可以被采用。IMF作为协调者和监督者,从官方的跨国交流开始,然后逐渐扩展到所有的机构交流(包括私人机构),最后扩展到个人和企业。相对于天秤来说,可信度更高,但是没有天秤那么多的流量入口,所以只能采取这样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

加密货币的兴起迫使央行转向数字货币。

随着金融科技、区块链技术和数字货币的兴起,各国央行都不同程度地对虚拟货币采取了相关监管措施。面对数字货币的浪潮,中央银行实际上正在研究数字技术,其中一些正在考虑发行数字货币(CBDC)。在这种情况下,CBDC将扮演什么角色?

对此,Joyd表示,国际清算银行(BIS)在2018年下半年对63家央行进行了问卷调查,发现其中70%的央行已经在对CBDC的发行做一些框架和概念上的研究。其中少数考虑试点项目,更少的考虑在未来十年发行CBDC的可能性。

他说CBDC循环可能有一两层。第一层结构是指央行和直接用户(个人、企业);双层结构是指中央银行、商业银行和直接用户(个人和企业)。

“从央行投资来看,CBDC有一层或两层结构,本质是一样的。不同的结构有不同的优缺点。直接交付给用户会更有效率,但也可能带来更大的不确定性和风险;如果采用双层方式,这样的结构和传统的是一样的,可以充分利用现有的金融基础设施,相对安全。”乔伊斯说。

慕长春最近在一个论坛上说,数字货币DC/EP(DE,digital currency,数字货币),中国人民银行正在研究的央行;EP(电子支付)采用双层运营体系,上层是央行,第二层是商业银行。这种双重交付体系既能利用现有资源调动商业银行的积极性,又能顺利提升数字货币的接受度。

谈及引入CBDC将对金融机构产生的影响,Joyd表示,如果采用一层交付模式,影响会更大,金融媒体的规模和功能可能会被大大削弱。很多商业银行的一些基础业务,以后可能就不需要了;采用两层交付方式,影响会小很多,因为原有的基础设施依然存在,很多操作流程依然可以使用。

至于为什么全球央行的数字货币研究和推广比预期的要慢,Joyd表示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比如如何影响货币政策的传导。它如何影响金融稳定?尽管一些中央银行已经开展或正在考虑开展一些试点项目,但从这些试点项目中得出的结论是否具有普遍意义仍不确定。更重要的是,CBDC操作本身存在安全隐患,即如何防止黑客攻击是一个重要问题。一旦被黑客攻破,不是个人数据的泄露,而是整个国家的金融和经济面临崩溃的大问题,所以各国政府都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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